露珠贝

本章兄弟情，无明显cp向，旭润tag属于私心（因为我吃），如有不妥请说，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本来想写旭润然而总觉得旭凤其实也不太适合润玉，不过明明以前还是很好的，若不是这些因哪来的如今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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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喜欢散步，往往打发了仙侍，跟着石子随意乱走。走过白玉街堂琉璃灯瓦，走过他和锦觅追逐打闹的花径，走过他俩互通情谊的花前月下，走过空游着红鲤的波月湖光，再走过寂寥无人的璇玑宫。



然后他回头，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只白鹿也望了他一眼，而后轻巧一跃，消失在目所可及的清冷黑暗中。



那一眼藏着星轨月影和刀锋剑光，一席白衣和血泊烈焰。



于是他就这么站在璇玑宫外，袖袍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总是会来到这，却从来也没有进去的勇气。



因为这个宫殿里，再也没有那只白鹿。



就算他如今已登临天帝。





 





 



旭凤经常会想起那天的事，就算他已登天帝近万年，那天也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白衣的大殿下一如往日仪态端方，额发不乱眼神沉稳。仙界人人说大殿下有出云之秀，不染纤尘，衣袂翩翩，温润如玉。而现在这块白玉染了血，也终于带上了杀伐之气。



彼时他满心悲愤几欲杀了润玉为父母报仇，现在想起来他觉得当时或许是有些感慨的，感慨他一向干净洁白的兄长终于也带上了颜色。



润玉一手抽剑，溅起一从温热龙血，顺着他澄澈的蓝色剑尖滴下来。一手揽住满眼惊慌的锦觅。旭凤直觉他是准备拿锦觅做人质，只好收了招，目呲欲裂地盯着他。却见润玉挥手谴退天将，待大殿上只剩下他们几人时，径直将锦觅推进了旭凤怀里。



旭凤本能地抱紧锦觅，立刻就在手上凝起红莲业火，却见润玉神色淡然地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剑，于此同时锦觅死死按住了他的手。他震惊地看向锦觅，一瞬间连锦觅被润玉控制了都想好了解决办法，但他望进去的那双眸子还是清澈动人的，除了那些不停落下的眼泪。



“凤凰…凤凰…别…你不要……”锦觅摇着头，哽咽地有些说不出来话，但是阻止的意图足够明显。旭凤只好收回业火，而对面润玉一撩衣摆便是一个大礼。他就跪在天帝那血泊之中，血液被衣料吸上去，眨眼的很。



他朗声道：“润玉这一生，犯了许多错。生为人子，牵连生母与生母一族，是为一错。”



“不念母恩，忤逆母意，从水中上岸。后轻信荼姚，抛弃生母而上天庭，是为一错。”



“以为天帝尚有一丝怜悯之心，是为一错。”



“欺锦觅天真无邪，诱骗其以全婚约，是为一错。”



数到这一错，他俯身向锦觅一叩首。旭凤怀里的锦觅发了疯似的摇着头，他紧紧抱着她才没让她冲出去。凤凰依然愤怒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兄长，只等他说完便准备为父母报仇。



“自视甚高，实却胆小懦弱，不敢跳下凡尘历劫。以为自可护得锦觅周全，又嫉恨旭凤与锦觅两情相悦，忽视了你们二人的互相付出。自私自利自大，是为一错。”



二叩首。



“明知天帝不仁而不作为，不顾旧恩，放任水神风神因其而死，是为一错。”



三叩首。



“庸庸碌碌万年，不争不抢不怨不言，自守星夜居偏殿空房，以为如此便可一生安稳。却因此害的生母身死，洞庭湖三万生灵平白遭祸，旭凤几次遇险。以为荼姚为我而来，从此饮鸩止渴。以为父帝对我有情，而今方知我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棋子。以为有人爱我，不过大梦一场。以为无人爱我，才知是我先放弃了她。以为悲欢可期，却不过镜中水月。以为可以孤身逃避，却早已入局，容不得我进退。空负夜神之命布星挂夜，却将生死命数全部寄与旁人。一切一切皆因我是我，是为一错，亦唯此大错。”



四叩首。而后他立起身，再向旭凤遥遥一拜。



“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有果。天帝诱骗我生母，天后屠杀太湖生灵，又逼死我生母。此仇不能不报。然而他们是你的生父生母，润玉对你造下之业无法偿还。由此——”



他一下摘下发冠，掷地有声。



“天帝大殿下润玉，妄及人伦，目无法度，弑父弑母，致使天界动荡。今废其仙籍，剥其仙骨，由二殿下旭凤亲手打下天界，再不可入轮回。”



“你！”旭凤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润玉的动作吓得不敢再动了。润玉摘下手上鲛珠中的一颗，那一颗的颜色从透蓝逐渐转为赤红，竟是火灵珠。



“二殿下仁义骁勇，深得众心，不日当承接帝位。水神长女锦觅，温良端庄，善懿智孝，早看透润玉面目之可憎，废其婚约。且于二殿下情投意合，缘定三生，六界皆贺。”



他捏着火灵珠，嘴角噙着一抹笑，一如许久之前他向旭凤一样样数着天帝的赏赐，向他道喜。那一瞬间旭凤的心突然凉了下来。在这之前他还为父母之死而几欲立刻将润玉就地斩杀，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了润玉要干什么。



“你等等……你把那东西放下来……”他松开锦觅，一步步小心地接近润玉。锦觅一手攥住他的手腕一边跟着他，摇着头示意润玉别这么干。



“小鱼仙倌，我们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她摇着头，像是马上就要扑上去。“而且明明不是你！是我……”



“锦觅仙子。”润玉却打断了他的话。火灵珠闪着霸道的光，旭凤能看出来他的指尖已经被灼伤了。他这个哥哥好像从来没跟红色沾过边，除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润玉从来都那么干净那么出尘，他能想到的从来只有白色和蓝色。而现在他几乎被鲜血染红，指尖上捻着颗赤红的火灵珠，低头的眼角似乎都带着红色，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魔族的意思。



“此生遇见你，偷得了你半点情谊几载时光，乃润玉之大幸。”



“而与旭凤为兄弟，当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以此污秽不堪之身平白骗得你几声兄长，却未尽半分兄长之责。如今我的冤仇已报，你的冤仇当报。”



半身鲜血的缥缈神仙就这么吞下了火灵珠，而后一闪身飞出大殿。待到他们两人追上的时候，见到的只有跳下天界的一个身影。



“如此，以全兄弟之谊。”





 





 



那只白鹿就这么跳下去了，带着他宁愿不要的鳞角，蹄上沾着血和火，把他最后的亲人抛在了身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可笑，可笑。旭凤想。你怎么就觉得这是为我好？你抛弃了你生母一次，既然已知是错，又为何再犯一次，当真是如此不知悔改吗？



你怎么就能以为，你不该活着？

TBC


ps：我真的不懂他们到底谁历劫哦！灵修两个下去虽然生离死别了一把，但是之前甜了不少且回天上又再一起了。与此同时润玉是不停的在被暴击，回忆虐一次，认母即失母一次，护洞庭生灵受三万雷击一次，发现天帝根本不爱他且是罪魁祸首一次，锦觅也不要他一次orz要是我我真是要疯了orz

再ps：他们三个真是不停的踩雷点，天家谈爱，血海深仇，无辜而不辜，没有对错，只是选择。身不在局，所言非实。实在是心疼润玉，并且为了全我让他堕魔的愿望。简而言之就是润玉杀了天帝天后以后把灵修锁了顺便把天帝位置扔给旭凤然后自杀了。故事从这开始。